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遗失心跳 > 第4章 第4章
    早晨八点半。

    江见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环顾周围一圈,只看到床边肖函光着膀子仰躺在空调地下,二十五度的热风呼呼地直吹,吹的江见嗓子眼疼的厉害,咽口唾沫就跟吞刀子似的。

    江见翻身推搡了肖函两下,肖函毫无意识地舔了添干涩地嘴皮翻了个身没搭理江见继续搂着枕头睡着。

    江见看肖函不动,也懒得叫醒他,自己光着身子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把昨晚被踹下床散落在地上地几件衣服一一拾起来,蒙着头拿了间上衣穿上就去洗漱了一番。

    昨天晚上跟肖函喝了不少的啤酒,虽然度数不高,没把人喝醉,可高热的空调开了一整晚也早把人给吹糊涂了。

    江见推开门一看,客厅里一片狼藉,易拉罐乱扔了一地,他们昨夜吃的方便面还没倒,整个放眼望去就跟垃圾场般杂乱无章。

    江见无奈地掐着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和肖函一块在家里喝酒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地烟味,江见关了空调打开窗户通了通风,呼啸地冷风猛的灌入室内,江见被冻得打了个冷颤,不受控制地打了两个喷嚏,吸了下发酸的鼻子,江见连忙后退两步躲进卧室里。

    一进来就看见肖函侧着脸正眯着眼睛满脸糊涂地望着他。

    看见肖函半睡不醒地样子,江见走上前拍了拍他发热地脸颊两侧,“别睡了,赶紧起来。”

    肖函感觉脸被拍疼了,脸皱的跟只野猫似的伸出两只爪子想挠江见,可江见压根没功夫搭理他,转头就去扯肖函的被子让他抓紧时间爬起来。

    肖函被折腾了两下才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嘴巴长得老大连跟着打了两三个哈欠,脑袋昏昏沉沉地揉着发酸的脖子,嚷嚷着,“今天又不上班,你起那么早干嘛呢?”

    “打扫卫生啊。”江见有些轻微的洁癖,即便这房子也经算是老古董了,可江见还是见不得满地的垃圾中飘荡着泡面酸辣的发酵味。

    江见刚打开窗,空调也给关了,一股股凉风飕飕地往屋子里钻,肖函被冻得无从适应地裹紧了身上的棉被,眼睛目不转睛地放在江见身上看着他在屋里忙里忙外额头冒热汗地模样,肖函不情不愿地瞥了撇嘴,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

    肖函虽然现在与江见共处同一家小公司公事,可他家里怎么说也是拥有深厚底子经商的富三代,在这寸土寸金的北京城里,肖家的名号虽然不算很厉害,可也还称得上有头有脸的。

    只不过肖函这性子有点儿吊儿郎当的,他爹看他整日不争气的样儿,干脆把他丢在外面磨练磨练他那破性子。

    虽说如此,可肖函从来没有拿过一次扫帚,更别提打扫卫生了,那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他就算不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傻楞,江见其实也不会让他动一下,只是想让他起来,腾腾地方换床单。

    肖函那点儿家底他也多少清楚一些,明知道他不会,索性也不指望,省得越忙越忙,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江见把房子里里外外拾到了一遍,视线一下变得清净雅致,江见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肖函看他停了下来,突然起身一脸殷勤地凑了过去,“今天有事没?”

    “没啊。”江见搭拉着两条胳膊放在腿上。

    “嘿嘿。”肖函挑眉轻笑,“我朋友送我两张歌剧院的票,这东西太高级了,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陪我去,你有兴趣没?”

    “歌剧?”江见感叹,这东西他是真的不懂,印象当中除了票子贵就是这完全就是印越的爱好。

    想起印越,江见的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昨夜他撞见印越与季旬阳在一起的画面,他脸色一沉。

    季旬阳真的从国外回来了,一切都仿佛是做梦一般飘飘然然没有着落感。

    印越昨天晚上应该一直和季旬阳在一起吧,既然他们都见面了,那么印越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吧。

    江见看了眼四下不大空间,明明已经这么拥挤了,可却始终透着冷漠的寒气。

    江见抿嘴应声,“行,我陪你去。”

    歌剧这种东西对江见来讲,说的好听了,就相当于电视剧里飘飘欲仙的绝美场面,他永远都只会站在屏幕前面匆匆撇过,而不会深入。说到底他脑子里就缺根筋,其实他就是个门外汉,别说丝毫半点儿了,他是完全就听不懂。

    不过上大学那会儿印越特爱看这东西,记得那时候不知道那个特别出名音乐家刚好要在上海演出,那时候买张票贵的要死,江见当时也是傻了吧机的没过脑子,用自己省吃俭用赞了大半年的钱美滋滋的买了两张票子。

    当时他兴冲冲地去找印越,印越高兴是高兴了,可是接过票只是平淡地说了声谢谢过后,转身就走了。

    江见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的要死,那时候他只是傻愣着望着印越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紧张的也没好意思去解释。

    也是过了几天后,他才听说,印越约了系花一起去看了那场音乐剧。

    人生真是哪里都像喜剧,最大笑话就是从别人的嘴里讲出自己的喜剧。

    站在奢华会场的门口,江见抬头仰望着高处那张巨大的海报,精致的面容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肖函撞了一下江见的肩膀,轻叹道:“漂亮吧,这可是国际上知名的演奏家迪丹,不仅琴艺一流,人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美女!”

    听完肖函最后一句话江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说实话别说美女了,他对女的根本提不起来兴趣,不过告诉肖函应该会吓他一大跳吧。

    江见突然意识到什么,厌恶地蹙皱眉,抖了抖发凉的额头,面不改色地朝着宴会厅走去。

    “喂喂喂!你别走那么快啊。”看见将江见突然一声不响地走了,肖函立马追了上去。

    江见冷着脸朝前走着,肖函跟在一边暗暗窃道:“真是的,都不知道等我一下。”

    肖函和江见中间差了几步的距离,加上他碎碎念念地声音小,江见根本没仔细听清楚。

    走了两步发现不知道该往哪去了,才步子渐慢地放了下来。

    肖函一脸不敢不愿地把他拉了过来,“你能不能跟着我,往这边走。”

    肖函拉着他坐在了一个位置俱佳的地方,江见第一次来,总觉得那都不舒服,不是看舞台就是一直盯着肖函看,似乎想找点自己熟悉的情感。

    两个人坐在席位上,没几分钟人就开始逐渐息声,随着光线逐渐淡开,人群开始慢慢隐藏起来,肖函那边脸上倒是眉飞色舞一脸期待地样子,反而江见倒是十分违和的瞪着大眼只是看漂亮的演奏家了。

    常年无人打理的院巷间隔着几盏昏黄的瓦斯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堆积了满地的积水。枯竭地树梢落下几片孤零零的黄叶,落在水中还没泛起一圈水花,就被人一脚踩尽泥泞中。

    阴沉地天空伴随着席卷而来地冷风瑟瑟吹过,印越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皮革衣,拉开的衣领露出里面深棕色的毛衣,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羁。

    印越默不作声地锁了车门,自顾自地快步走进楼道,这栋楼是老房子,既没电梯还远离市区,交通也极为不便,印越压根想不通江见买哪的房子不行,非要住在这里。

    不过印越体力好得很,几层楼的功夫根本废不了他多少的体力。

    到了楼梯口,印越随手掏出钥匙开门,等打开门后,印越意外地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地没有一定半点儿地声音,安静至极。

    印越走进房间,顺手带上门打开灯,房子里收拾的一如既往地洁净,一眼望到尽头,巴掌大的地方里看不见一个人影,印越扫了一眼时间,刚好九点四十,桌子上没有饭菜,厨房里也没有用过的痕迹,屋子里格外的整洁,明明今天是周末,可是江见却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印越抿了抿唇角,眼底露出一丝质疑。

    正准备低头换鞋,却发现鞋柜旁边有一个掉落的烟盒,印越知道江见偶尔会抽烟,可是这个牌子似乎不是他惯用的,印越脸色审视地捡起来,刚拿在手心,他就闻到了一种别样深沉的香水味。

    瞬间,印越脸色阴沉地把烟盒骤然捏碎。

    印越抬头环顾着房间在里面转悠了一圈,这个屋子白天,不只有江见一个人而已,打扫的这么一尘不染,甚至连卧室里的床单都给换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印越双目如谭,盯着眼前的床单恨不得烧出两个大洞。

    江见手机开了静音,坐在会场的时候也没看过一眼,趁着上厕所的闲功夫才拿出来看了一下时间,谁知道刚打开,就发现印越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看着一条条的未接来电,江见从心底升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畏惧。

    手里直冒冷汗的给印越回起来电话,直觉总给他一种不安地压迫感,令江见心里慌得很,“……”

    电话里先是传来熟悉的忙音,响了两下,便很快被人接通。

    江见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印越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但打了,总比不打的好。

    江见正打算问印越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还没开口出声,印越就怒气冲冲地问道:“为什么没在家?”

    印越的态度往常几乎一模一样,江见也习惯了他这样,缓缓道:“我有点事,在外面。”

    印越目光一沉,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玻璃窗上被阴暗衬得像一面镜子,呈现在里面的印越脸色冷笑,面容憎恶,如同是夜里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野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印越笑得越发阴冷,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肆无忌惮地翘在桌子上面,把玩着手里被捏的变形的烟盒,故作轻叹道:“既然这样,那你先忙吧,我就先走了。”

    江见察觉到印越马上就要挂电话,他连忙喊道:“等一下!”

    江见喊完就没喘气:“你可以等我一下……我现在马上就回去了……”

    江见一边急切地说这,一边飞快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往外走,心里只顾着马上赶回家,全然忘记了刚才跟他一起来看演奏会的肖函。

    “不是有事吗?”印越似乎特别喜欢这种琢磨江见的把戏,明明听到对面的人语气仓促还带着喘息,偏偏还恶意地添油加醋,让江见更加的火烧眉毛,他极其习惯享受看到江见这样为了自己着急匆忙的模样。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现在就快散场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家了。”走道里光线太暗了,江见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往哪走,一边心切的摸索着,一边不舍得挂断电话。

    “会场?和谁。”印越看似平淡的问到。

    “和一个同事……”江见慌张地朝着门口走,谁知道他出来的这段时间歌剧已经散场了,肖函刚好从僻静的楼道里过来找他。

    江见见了连忙挥手喊了他一声,“肖函……”

    肖函听到以后倒是挺快探过头来,接着脚底生风地气势汹汹走来。开口就是不容反驳地质问,“上个厕所怎么去那么久,电话也打不通?”

    江见握着手机冲肖函摇了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跟印越说:“我马上就回去了,先挂了。”

    “……”

    电话里根本没有响起印越的回应,江见一看,发现印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很谁打电话呢?”肖函挑了挑眉,明明是想漫不经心地问,但是脸上却写满了好奇。

    “呃……一个大学同学……”江见尴尬地摸摸头,他不敢告诉肖函电话那头的人是印越。毕竟印越现在身份不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印越带来不必要的纷扰。

    江见合上手机,扭头就跟肖函讲,“现在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肖函眼瞅着江见一副火急火燎地模样,心里就是有种不痛快地滋味,他蹙着眉头轻挑道:“急什么,我送你回去。”

    江见本想拒绝,可是毕竟汽车要比公交车快上几分,刚要说出去的话立马收了回来,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肖函的车回去了。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