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玄隐记 > 第22章 二十二、饮血英雄剑筹谋策士唇
    诗曰:意气相投自一家,剑花开处血花杀。小鲜烹制锅盆里,求教殷勤拜剑侠。

    上回书说到:张自航想了三个办法,将豳风帮由恶转善,只听他说道:“三个办法是这样的:第一,豳风帮全体不能再靠聚敛民财为生,他们可以去挖矿、去走镖、去种地、去开武馆,帮里不再负担帮众日常开销,要帮众自己养活自己;第二,豳风帮每人每月必须做三件好事,不管大小,今后帮众晋升,不再看他有什么出身背景,专以做好事的成果评判;第三,现在侵占老百姓的财产,立刻发还,再有作恶的,依法严惩,屡教不改的,全帮追杀。”张自航本来就有些团结众人之才,又在豳风帮内被吴卓义等人□□了三日,这时所想所思虽不能惊世骇俗,但思虑之事,已颇切合事理规矩。

    楚天刚上下打量张自航,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是有骨气、有志气、有才气!不错!现在像你这样勇于担当的年轻人不多啦!”说着,在张自航肩头用力拍了两拍。张自航只觉全身剧震,不由得弯下腰去,连声咳嗽。楚天刚呵呵笑道:“好!我楚天刚佩服!让我来帮你!这几日我佯装醉酒,已经把豳风帮几处巢穴都打探清楚。咱们这就去找到豳风帮的人,如果他们听你这个帮主的,肯做好人便罢,不然都送他们去下地狱!”

    楚天刚说到这里,忽然仰天长笑,一把挽起张自航胳膊,道:“我们去也——”话音未落,一剑刺出,裂虚空成大洞,二人跨步过了洞去。

    张自航定睛一看,只见二人到了城北“天字堂”所在的豳风帮分舵前面。那分舵本是一座道观,后来天字堂众人算风水,看中了这里,于是赶走庙祝和道士,鸠占鹊巢。想是这时豳风帮总舵被焚的消息已经传至分舵,原本戒备森严的道观前,已经一个人没有,大门洞开,道观内没有一丝声息。

    楚天刚骂道:“兔崽子,跑得倒快!一帮狗腿子,你们跑了,老子就把你这狗窝烧成灰烬!”说着,提了墙头一根火把,便要进门烧屋。

    这时忽听门内一声怒喝:“哪个在外面嚼蛆?!欺我堂堂豳风帮天字堂无人么?给老子滚进来!”张自航一听那人话音,就想起是英余说话,想不到他竟然留在天字堂中,楚天刚来了也不逃跑。

    楚天刚哈哈大笑,昂然而入,张自航急忙跟进,二人转过照壁,就见四下里灯火通明,除英余外却空无一人,英余搬了把椅子,抬腿踩坐着,一手提一把钢刀,一手持一面藤牌,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满脸阴鸷凶狠,瞪着楚天刚不语。

    楚天刚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条汉子!楚天刚剑下不斩无名之鬼,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英余眼中射出两道狼一般的凶狠目光,盯在楚天刚脸上,冷笑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都道楚天刚是天下第一剑客,今日我看,也不过是条死狗而已!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豳风帮天字堂堂主英余是也!来吧——”

    英余狂吼一声,猛然站起,一时间浑身筋肉凸起,就连额头也挺出三根青筋来。张自航吓了一跳,不自觉缩在楚天刚身后。

    楚天刚忽然回过身来,道:“大帮主,你刚才那一番道理现在哪里去了?这个英余,不是你的帮众么?你不是要劝他向善么?去吧!去啊——”张自航本以为楚天刚拔剑就将英余杀了,这时不由得一阵糊涂,看着楚天刚一脸笑容,忽然又有了勇气,上前两步,道:“英堂主!且慢!我这个帮主,你认是不认?”

    英余浑身杀气升腾,正要和楚天刚一决生死,忽然见张自航来问,不由得一愣,道:“什么玩意儿?老子知道你是帮里的狗屁帮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自航一呆,摇头道:“英堂主,你也是条好汉!既然是好汉,为什么要仰人鼻息,不能自己养活自己?”英余呸地吐了嘴里草根,骂道:“胡说!老子横行泰山,怎么不能养活自己?!”张自航道:“既然英堂主如能养活自己,那就别再派你堂里兄弟去集市商铺敲诈勒索,这和蚊子吸血、老鼠偷食有什么区别?只能让人憎恨你、厌恶豳风帮,久而久之,大祸降至。大家一起做正经生意,给乡亲们造福,也给自己积德不好么?以后豳风帮全帮不再作恶,却为乡亲造福,谁将来做的善事多、好事大,就提拔谁。英堂主本领大,日后好事多为,定能当帮主之位……”

    张自航话音未落,英余便哈哈大笑起来,忽然脸一沉,道:“好你小子,没来由消遣爷爷!这世道弱肉强食,本就是没天理的地方!想当年我被蜀山诬陷,说我杀了他们幽龙洞洞主,全天下都追杀老子,又上哪儿讲理去?!还做什么好事!给老百姓造福!我呸!老子人生一世,就是图个爽!我要全天下人都怕我,都恨我,可是又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来吧!今天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话音未落,英余忽然一声狂吼,右手刀猛然砍出,一道黑风,直奔张自航头上劈来。

    张自航眼见英余这一刀罩住了自己全身,急运灵气,身形一隐而没。砰的一声,英余一刀砍下,刀上黑气撞地,顿时在地上砍出一条壕沟。张自航有心试验一下寻香子的隐显攻击法的威力,气运丹田,使出学宫所授的“快活三十掌”,呼地往英余胸口击去。眼见英余长刀砍在外门,无法回砍,忽然英余左手一抬,藤牌护胸,砰的一声,张自航这一掌已经结结实实击在藤牌上,英余一声大吼,不等张自航隐身,一招“六甲开山”直推出去,张自航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然袭来,腾腾腾连退数步,一跤坐倒。不等张自航起身,英余一声大吼,右手藤牌脱手飞出,一招“流星飞坠”,直奔张自航头上砸来。张自航急忙运气隐身,砰的一声巨响,地面尘土飞扬,藤牌落地,顿时砸出一个大坑来。

    张自航眼见英余使出“流星飞坠”这一招,忽然间惊叫一声,现身指着英余道:“是你!真想不到,在集市上杀我的人竟然是你!英余,我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非杀我不可?”原来这刹那间,张自航忽然想起自己被寻香子饶过性命、重返泰山城那天,在集市上遇到人暗杀自己,看来这人正是英余。

    英余哈哈大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不错!我英余这一条命早就卖了给人,只要人一句话,英余自然水里水去、火里火去!要我取你性命,我便取你性命。只可恨两次都没杀得死你。”张自航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杀我?!你在集上蒙了面,扔冬瓜砸我,就是你扔藤牌这一招。对了、对了!指挥人在城门口杀我的也是你!那人叫了几声,正是你的声音!”

    英余哈哈大笑,道:“不错!当时你侥幸不死,这次再死也不迟!”话音未落,忽然身形一动,也不去捡拾藤牌,却猛然挥出一刀,直奔楚天刚当胸捅到。想不到他说砍张自航,其实目标却是楚天刚,刚才的话竟然都是欺敌之语。

    楚天刚哈哈大笑,忽然间寒光一闪,英余一颗头颅顿时腾空飞起,颈血直溅三丈,身子连冲三步,这才扑倒在地上,顿时一大片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天字堂前大片土地。张自航万万想不到英余竟会转眼间死在自己面前,正惊诧间,忽听咚的一声,英余头颅落地,摔的稀烂,鲜血四溅。

    这时忽然人影一闪,一个少女从天字堂屋顶翩然飞落,跪地磕头,道:“师伯!没错!真的是你!你回来啦!你终于回来啦!弟子云瑶,参见天刚师伯!”张自航心头猛地一震,循声望去,只见到云瑶一人,云舒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楚天刚转过身来,又惊又喜地道:“云瑶?你是云瑶?!当年我送你去剑门时,你只有五岁,如今都长成大姑娘啦!”说着扶了云瑶起来。云瑶眼含热泪,道:“是!天刚师伯!当年我父母被泰一神教奸人所害,我流落街头,日夜被人欺负。是你救了我,送我去剑门学艺。自从您离开剑门,我一直在想您。师父听说您在山东出现的消息,派云舒师姐来查探,我就恳求她带我来找您!我只盼着能早一天见到您啊!呜呜呜……”说着,就哭了起来。

    楚天刚忽然低下头去,一声长叹,道:“十一年啦!日子过得好快啊!你师父……她还好吗?”云瑶用衣袖擦掉眼泪,道:“师父好!她神功护体、驻颜不老,十一年来没什么变化。就是……就是……”楚天刚急道:“就是什么?”云瑶道:“就是想念师伯,头发都白了。”

    楚天刚大叫一声:“什么?!”忽然连退数步,颓然坐倒在椅内。半晌才道:“她……她跟掌门师弟……好么?”云瑶道:“您走之后,掌门师叔也就不告而别。这么些年了,都没有掌门师叔的消息……”楚天刚大叫一声,忽然咔啦一声脆响,身下椅子被他压得粉碎,楚天刚摇摇晃晃跨步出门,转眼不见了。云瑶叫着,跟着追了出去。

    张自航听二人说些蓬山剑门的门内之事,自然听不明白,也就没在意听,想不到楚天刚竟然会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却将寻找豳风帮的大事置之脑后。一时间夜风忽来,吹动树叶哗啦啦如海潮声响,张自航对着这死寂一般的大堂和英余的尸首,只感到说不出得凄凉。

    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响,一群人涌进门来,却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男女,一进门便叫:“楚大侠在哪里?我们找你拜师来啦!”“啊呦!有个死人!”“是豳风帮的恶棍英余!”“楚大侠杀了英余!为民除害!”

    张自航听到众人呼叫,觉得心烦意乱,便趁乱出了门去,忽然有人靠近自己,低声道:“自航同学,故人有约,跟我来!”张自航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头上穿了一身连体的披风,带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说话声也故意压低,听不出是谁说话。那人说完这么一句,立刻掉头,脚步如飞一般往远处走去。

    张自航叫道:“等等!这是去哪里?”那人回身招手,也不答话,转身又奔。张自航听他叫自己做“同学”,不知什么故人要找自己,难不成这人是学宫同学,如陈自进、钱自珇,来找自己去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好在那人引张自航一路走来,很快进了一处客栈,张自航不用看,按位置就知道是城里一家有名的金牌老字号客栈“兴隆驿”,那人等张自航进门后,确定身后无人跟随,这才摘下帽子,想不到竟是颜卓芒。

    张自航忍不住问道:“颜师叔,您怎么在这里?谁要见我?”颜卓芒向楼上一间客房一指,当先引路,来到客房门外,在门上先五声、后三声,连敲三次,那门吱呀打开,却是朱孤越前来开门。

    三人进屋坐定,朱孤越开口道:“自航啊,想不到天降横祸,蓬山剑门竟然来找我豳风帮麻烦,这楚天刚实在难以应付,你是帮主,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说着,竟然老泪纵横,啜泣起来。张自航想到自己竟被朱孤越反复欺骗,说送钱给父母还债,竟然没送,而英余要杀自己,十之八九也是朱孤越的主意,自己竟然被他当成了大傻瓜,心下愤懑,但毕竟朱孤越已是风烛残年,又是自己师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忍了半天,才道:“朱师祖。我这帮主有名无实,其实是个替死鬼。您老人家才是豳风帮真正的帮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做这个帮主。您老人家自己看着办吧!”

    朱孤越闻言大哭,眼泪鼻涕齐流,道:“自航啊!你扪心自问。我朱孤越有那点儿对不起你?我替你还债。你在豳风帮,吃好喝好,我还请人专门看护你。你怎么到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难不成真的是要气死我老头子?”张自航叹息道:“朱师祖,这时候了,您还骗我做什么?我已经见过我父母。事情我都知道了。”朱孤越一呆,问道:“怎么了?你家老人怎么了?卓芒,他家老人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话音未落,颜卓芒扑通跪倒,连连磕头,道:“师父!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一时糊涂,因为赌输了钱,就把……就把该给帮主父母的钱借了去做赌本……结果……”砰的一声,朱孤越一拍桌子,怒道:“混蛋!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说着,颤巍巍站起来,举起桌旁拐杖,兜头就打。颜卓芒急忙叫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啊——”

    张自航一听这话,胸中一股闷气顿时消了,急忙攥住朱孤越的拐杖,劝道:“师祖,我错了。都是徒孙的错。我错怪您老人家了,您千万别生气。”朱孤越气喘吁吁坐下来,冲颜卓芒喝道:“还不快去!再取钱来,给帮主父母送去!再有差池,我非打死你——”颜卓芒吓得屁滚尿流,鼠窜出门而去。

    朱孤越连声咳嗽,一张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喘息过来,道:“自航啊,这事是我托付错了人。你别怪老朽,也别跟你卓芒师叔生气,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咱们豳风帮眼前大祸,还要你多多担待啊!”张自航这时反而不好意思,忙将自己的想法和朱孤越说了,又道:“若我们不能改过迁善,只怕即使今日逃过了楚大侠这一劫,早晚也会有灭顶之灾。”

    朱孤越长叹了一口气,道:“自航啊,你所言句句在理,这其中利害,我岂有不知?身前忘缩手,身后难回头。咱们豳风帮是身不由己啊!我们有两个顶头上司,你可知道?一个是泰一神教,一个是郡守,这两边咱们都开罪不起。不管哪个,留着豳风帮,就是要替他们收那些黑钱、脏钱、恶钱、断头钱的。正经生意,但凡你想得到的,早被咱这两个顶头上司占啦。岱上学宫、黑风赛场、倚翠楼、十方镖局是郡守的;盈泰码头、鲁巷商铺、齐纨轩、对了——还有这兴隆驿——是神教的。我们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再说,咱们帮众,哪个不是从小偷鸡摸狗惯了的,要他们做好人,又怎么做得来?”朱孤越一番话说得张自航哑口无言,想了半天,道:“那咱们还可以挖矿,可以种地,可以……”朱孤越摇头道:“自航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做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不管做什么,只要挣钱,到头来都不是自己的啊!”

    张自航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半晌道:“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去偷、抢、拐、骗,不能去祸害老百姓啊!”朱孤越叹了口气,道:“我们只是人手中刀、笼中犬,纵是不想,也不可得。不过大家过去做事过于嚣张,收敛一些也是对的,事情尽可商量。凡事总有商量,对不对?自航啊,我听卓芒说你跟楚大侠处得不错,能不能请你去跟楚大侠商量商量?让他体谅我豳风帮难处,高抬贵手,他那八千万钱,给我十天,我一定给他凑齐!”张自航明知楚天刚诛灭豳风帮绝非为了钱,因此总是摇头,任朱孤越说破了嘴皮子,还是不肯答应。

    这时忽听吱呀一声,屋里小门开处,一个胖子笑着走出,正是寻香子。寻香子笑道:“好了!二位别争了,我都听明白了。楚天刚不是要钱,它是替人出头。兄弟,你去跟楚天刚说,豳风帮答应,安置好西山村村民,决不食言,好不好?”

    张自航一人难敌二嘴,被寻香子和朱孤越连哄带骗,终于拗不过二人,道:“好,好好,我答应把话带到。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楚大侠的啦!”说着,急忙告辞出去,寻香子和朱孤越似乎怕被发现,不敢出门相送。

    张自航刚出酒楼,就听见街上脚步声响,又一群少年涌过街头,有人叫道:“就是城北靠护城河挂青旗的‘百川酒家’,大伙儿快去,早去了不知道多少人啦!”“去这么多人求楚大侠收徒,楚大侠收的过来嘛?!”“管他呢,去了就有机会,不去是肯定没机会啦!”“楚大侠要去诛灭豳风帮,怎么又去了酒楼喝酒,是不是弄错了?!”

    张自航叹了口气,暗想:“楚大侠一定是在蓬山剑门有什么伤心事,一提起来心里就难受,所以就整日喝醉,聊以忘忧。”想着,就跟在众人身后,来到百川酒家,远远就听人声熙攘,距离酒楼还有两条街,已经人山人海,走不动了,到处都是腰悬长剑的少男少女,堵得寸步难行,就连屋顶墙头也站满了人,已经下不去脚。

    张自航隐隐听到一阵阵大笑声从酒楼传来,抬眼望去,二层窗户开处,楚天刚的身形在窗口忽隐忽现,正举起酒缸,摇摇晃晃,开怀畅饮。一群少年人远远跪着,不敢近前。

    张自航正犹豫要不要想个办法进去,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幽蓝的刀光一闪而过,心中一动:“勾魂刀?!”那幽蓝之色,正是老勾刀的勾魂刀所特有的,老勾刀竟然在楚天刚附近出没,全不怕死,难道是在跟踪自己么?

    这时豳风帮里众人,张自航独怕老勾刀一个,怕她为了那“六百万欠款”,铤而走险,冲自己和父母下手。张自航一想到老勾刀在跟踪自己,急忙运气隐身,向勾魂刀闪光处悄悄走去。没走两步,一股浓重的硝石、麻油气息便扑鼻而来,张自航心中一呆:“怎么回事?难道老勾刀想烧死我、炸死我不成?”

    张自航思量未定,忽听四下里一片脚步声响,六市三街里忽然无数黑影冒了出来,众人不发一语,径向着百川酒家扑去。张自航忽然明白,想道:“好心思!好狠毒!他们这是要把楚天刚炸死在酒楼。这时他被这么多拜师的少年围住,要想自己脱身虽然容易,但侠字当头,必须舍己为人,先保护这些少年。这就等于凭空多了无数累赘,怕只能舍命相救了。”

    正是:饮者留名在,醇醪经腹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