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古剑二沈谢] 在穿越成为谢衣(初七)的日子里 > 第22章 喝醉酒的暧昧进展(下)
    “……”

    我强烈感觉我被100%的真谢衣附体了,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直觉好像在他房间藏过酒。

    我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架旁,循着第六感觉摸到一个位置,取出两本书,再探手往里,果然摸到一只瓶子,居然还有两只手感很奇特的杯子。

    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两只精巧玲珑的……矩木削成的酒杯。

    “……还藏在为师房中?”

    我一时语塞,觉得他还有句话没说完: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把贼赃拿出来!

    “呵……哈哈……”我有些傻气地笑了笑,转回他身边,趁着月明如霜,我也没点灯烛,将两只矩木酒杯摆在窗下的书案上。

    “……也罢。”

    我知道这就是准许的意思了,连忙替他和我自己倒满两杯酒,生怕他反悔。

    沈夜拿起杯子,立刻皱了皱眉,虽然黑灯瞎火的,我想他摸出是矩木削的。

    “哈……我敬师尊。”我怕他骂我,飞快地举起酒杯。

    沈夜沉寂了几秒,还是拿起那只矩木杯,和我碰了碰杯沿,仰头喝了。

    我不知他喝酒竟然这么干脆,连忙也喝干了。这酒清气浓郁,口感清冽甘醇,浑不似人间之物。

    我暗中赞叹一声:好酒啊!清香甘冽,如冷泉似甘霖,咽下肚片刻片刻之后,却倏然有股炙烈醇香的回甘从丹田蹿到喉咙口……

    一杯下肚,我不禁打了个酒嗝。

    嗝……好喝!就是想不到……如此清透似冰雪的酒还挺烈的哈。

    酒杯空了,我又给他和我自己都倒上,一时酒香弥漫。

    沈夜依旧沉默无言,只要我为他倒满,他就仰头一口气喝干净。

    这……明明是喝闷酒嘛!沈BOSS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酒友”、什么叫“对饮”啊?

    当真……太无趣了!

    他喝得太快了,我也只好陪他酒到杯干,这么好的酒,都来不及咂摸一下滋味,真是……

    不得不说,我被他喝酒的漂亮姿势迷惑了,看他喝酒干脆利落的样子仿佛酒量很大似的,我忘了他心中烦乱,更忘了酒在流月城乃祭祀之物,估计每滴酒都珍存多年,才能有如此清冽又浓郁的口感。

    流月城又不产粮食,也就说酒这种东西存量有限,喝一瓶就少一瓶,因此烈山部的人不可能像人间之人一样拿酒当水、没事闲的天天喝上两盅解闷儿。

    于是乎……我严重地错估了沈BOSS的酒量!

    在我们俩不吭不响地对饮了/八/九杯之后,我觉得……

    他好像,醉了?

    因为——当我再次替他将酒杯倒满,他忽然低声唤我:“谢衣……”

    我倒酒的手战栗了一下,酒全洒出来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同,带着几分酒醉的低哑,谢衣这两个字,呢喃得仿佛一句柔情绵绵的梦呓。

    我心里瞬间一片空白了。

    他叫我……谢衣?

    我有些茫然迷惘,谢衣……是谁呢?

    我,又是谁?

    那醉哑的声音宛若……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缚名之咒”,我的心怦然颤栗着……我不记得了,时间过得太久,太久,真正的我自己,我忘了……

    ——缚名之咒,就是久已失传的上古言咒。

    传说,它能只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就完完全全束缚一个人的身、心、灵魂。

    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谢衣,或者说,我宁可被“谢衣”这两个字所束缚,甘愿成为……他方才所叫之人。

    只要他叫的是我……

    只要他叫的人是我!

    恰似被咒语所迷惑,我就着倒酒的姿势不断地往前倾、往前倾……直到凑近他的脸,我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似闭非闭,细霜般的月光笼罩在他侧脸上,他的睫毛每眨一下,便有一道仿若蝶翼的薄影在面颊上跃动一分……

    “嗯,师尊……”我轻轻回应。

    他的眼睛睁开了,我的脸和他脸的距离,变得比上次他叫醒我,我不小心扑到他身上那时还近。

    ——这么近的距离,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眼眸中,有我的身影。

    我心中渐渐升起一个极端可怕的念头——

    只要,只要映在他眼中的人是我……

    那么,哪怕一辈子做谢衣,哪怕生生世世扮演下去,亦……无妨。

    亦无妨!

    只要他看我一眼,唤我一声,我便……甘愿,以此身份陪他,终老。

    或许,我也喝醉了罢!对,我用的是谢衣的身体啊,这身体的酒量,很可能也不怎么样……至少远远不及平时的我吧?

    就是如此缘故,亦……醉了吧。

    “谢衣……你说,是否每件事……都有代价……”

    他吐字更轻了,像耳语似的,也不知是在问我,还是问自己。

    要不是我就凑在他嘴唇旁边,几乎听不到。

    ——我无法作答。

    我想,他只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我的答案。

    但我强迫自己必须回答!我还没沦落到几杯烈酒下肚就忘掉任务目标的菜鸟境界——我的排名堂而皇之地摆在轮回殿,任务成功率就像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斩落。我当然明白,在轮回殿,不论是自由还是权势,皆要靠实力换取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逼他尽早就砺罂之事做出决断。

    我掩藏住心中不很对劲的悲伤,仰头一口干尽了杯中酒。

    “是,师尊。”我答道,“那要看,付出代价换来的那个结果,是否值得了。”

    “是否……值得……”他缓慢地陪着我喝了一杯,我能感觉到,他醉意更重了。

    我继续替我们两人斟酒,然后拿起我的杯子和他碰了碰:

    “是啊,只要值得,没什么不能舍弃,一切,皆可,牺牲!”

    这却是我的真心话。不为任务,也不为算计,我真心实意地这样想:只要能换取自己真正想要的珍贵之物,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幸福、荣耀、尊严、生命、轮回、过去、未来……

    人心总是难以餍足,其实世间珍贵之物只有一件,至于……其它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轮回殿数百年时光,生生灭灭的红尘游戏,我连自己亦可视为蝼蚁尘埃,何况区区他人之命?

    沈夜喝完手中最后这杯酒,我想他彻底醉了。

    因为,他把他酒杯推给我,示意不喝了,然后轻轻道:“谢衣,练套刀来看看……”

    ——这话当真美妙极了!他没有自称为师或是本座,所以这不是打算指导我武学,他的口吻就像在说:谢衣,唱个歌来听听罢……

    ——长夜漫漫,聊以佐酒。

    我笑了。

    之前我还不知他究竟醉得如何,这话一出,我知他醉意约莫有九分了。

    师尊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剑法可不是给人看的!虽然如此说太过恶俗,但的确除了你之外,看过我剑法的人都去黄泉永久游玩了。

    我本该生气的,但把他灌醉成这样,我心下却不免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得意。

    下次再喝酒……哦对,我们就要吵架了,所以已经没有下次了。

    那,最后这一次,气氛这样的好,莫说是想看我练剑消遣下,即便你还有更无礼的要求——沈夜,那又能如何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

    今夜,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于是,我十分开心道:“屋里挪腾不开,师尊要看,我们出去可好?”说着也不等他回话,左手拎起那瓶残酒,右手握住他的手,使劲一扯。

    沈夜确实醉得不轻,我一用力,他就跟着我的手劲儿站起来,任由我拉着他走出去。

    当我眉飞色舞、醉意醺醺地一手晃悠着酒瓶、一手牵着沈夜出去的时候,门口那两个守门的祭司全身僵直,四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冲他们一人抛了一个桃花笑眼,趾高气扬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拉着沈夜出去了。

    我们一直走到祭祀广场上,沈夜的手很温暖,一路上默默地任由我牵着,不得不说沈BOSS的酒品好极了,除了眼睛有些半开半阖,他绝对没有任何喝醉了耍酒疯的样子。

    广场上空无一人。

    此处平时只有高阶祭司能来,昨夜砺罂的事把大家折腾惨了,今夜全城的人都睡的很好。

    只有沈夜,将这不眠之夜留给自己吧?

    皎月如圆盘。

    流月城高居九天,在此处望月,可不像在地面上看月亮那么小小的一个,这里的月亮大得像……湖面。

    一阵寒冷的夜风拂过,沈夜的醉意被寒风熏染得愈发浓郁了,他微微摇晃了一下,我立刻察觉,回身扶住他。

    “师尊……”

    他点点头,倚靠在我身上。

    我环顾四周,这里不错,清净,空旷,最重要的是——没人。

    “月色尚佳,师尊在这儿观赏可好?”

    他又点点头。

    我扶他着走上祭台,让他在神农雕塑的脚下坐下。

    “师尊可在此稍歇,看弟子练剑。”

    我走到广场中,选了个离他不远的位置,回头看了看他,确定他是在看我,而不是醉得睡着了。

    他的确是睁着眼睛在看我的没错,我很开心!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瓶残酒统统倒入口中,随后扬手往天上一扔,拔剑出鞘,瞬息之间连出四十剑,将那酒瓶斩碎成无数大小均等的细瓷渣,而后一震灵力,将那些碎瓷渣统统吸附在剑身周围,犹如玩水一样盘旋着不掉落。

    一气将大半瓶流月城自产自销的烈酒喝下肚,丹田里充满了一股股清冽的冰雪滋味,胸口喉咙却犹如火烧,这种罕见的感觉令人迷醉。

    亦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酒,有剑,还有——

    沈夜。

    人生,难得几回醉,何必苦苦煎熬?

    我仰天慨然而叹:“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月色正好,我借醉意在月下纵情挥剑,我修习剑法数百年,这世间若单论剑意,谁人堪与我比肩?

    唔,听说倒还真有个NPC的剑法不错,好像是人间修仙门派里天墉城的什么执剑长老……敢以执剑为名,想来剑法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后若离开流月城去下界闯荡,定要找到他比个输赢胜负!

    到离城之时再说罢……眼下,还是沈夜更重要。

    我将自己往昔所习、还有谢衣身体本身的剑法运用到极致,身边一片森然剑气,剑锋团团旋绕的周围的碎瓷映射着月光,如颗颗碎宝石般闪耀夺目。

    月明如镜,曦月颤动如生,我心有所悟,纵声长啸:

    “乍可为——天上牵牛织女星!

    不愿为——庭前红槿枝!

    七月七日一相见,故心终不移!

    那能朝开暮飞去,一任东西南北吹!”

    我听到沈夜在击掌。

    “……好。”他声音轻飘极了,听在我耳中,却重如九天玄雷,我恨不能将毕生所学所悟皆列现于他面前,只换他抬眼一顾!

    我换气吐息:

    “分不两相守,恨不两相思!

    对面且如此,背面当何知?

    春风撩乱伯劳语,此时抛去时。

    握手苦相问,竟不——言后期!”

    沈夜看着我笑了。

    我无意中一个旋身瞥见,登时满心满眼,都被他的笑意撑满了!

    我险些自半空中掉落,我听到他在低声唤我:

    “谢衣……”

    我迅速凌空收势,一溜烟跑到他身前。他斜靠着神农雕像脚下的石基坐在那儿,抬头看我,月光之下,眉目温柔极了。

    我忍不住在他身前跪下:“师尊,我在呢。”

    “你……长大了。”

    “是,师尊。”

    “这就好,我,亦可……”

    他说着声音愈低,缓缓阖上眼,睡着了。

    我收剑入鞘,往左右看了看,不愧是祭祀重地,周围连鬼影子都未见一个。

    我自然不能将他独自丢在这儿自己回去,更不能把他抱回去——我方才略有些醉意,牵着他的手乱跑出来已经够夺人眼球了,这倒还勉强能说他把我当作小孩子宠上天去,任凭着我胡闹。

    倘若眼下我抱着他回去,只怕流月城明早就要大乱了。

    叫醒他是最好的办法,我却实在不愿。

    我想了想,也挨着他坐下来。

    他睡得很沉,我怕他醉后倚着石基睡一夜会受凉,就脱下祭服,自己靠在石头上,让他靠在我身上,再将祭服盖在我们两人身上。

    他的头自然而然枕在我肩上,呼吸之间,那股至清至纯、湿润的草木夜雾气息又萦绕在我鼻端。

    罢了,此地深夜不会有人来。

    只有,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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