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装聋作哑也没什么意义，沈明遥放下茶盏，抬眸淡然道，“南街的事情，我知道。”
云昔反倒一怔，挑眉，“哦？”
他没想到，沈明遥竟然直接承认了下来。
“丞相夫人带着相府二小姐去南街吃酸辣面皮，二小姐在台阶上不慎摔倒，流产了嘛。”
沈明遥事不关己的道，“只是谁也没想到，沈明雪肚子里怀着的，竟然是龙种……”
云昔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可沈明遥的表情却格外自然，“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宫里的哪个妃子偷偷跑出来了。谁成想，竟然是皇帝的小姨子。
如今皇后好端端的暴毙，她妹妹却怀上了他丈夫的孩子，这的确叫人大开眼界。”
“……”云昔公子一阵无语。
她竟然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的像是旁观者一样！
只好道，“沈二小姐把本公子的话都说了，倒是叫本公子不知说什么好了。”
沈明遥嘴角轻微的勾了勾，抬眸看向他，“云昔公子是为了这个来的？”
“那沈明雪并非不慎摔倒。”云昔被她逼的不由更进一步。
“哦？”
沈明遥笑，眼神坦诚，嗓音温软，“那是怎么摔倒的呢？”
她的眼底噙着几分好奇，好似真的和这事儿无关一样。
云昔公子微微眯眼，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本公子亲眼看到，是沈二小姐你踢出去一枚小石子，打中了沈明雪的腿，沈明雪这才摔倒的。而且，是你诱导了舆论，才导致了后来的局面。”
“这，对于现状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沈明遥盯着茶水，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皇后暴毙，乃不祥之兆。沈明雪肚子里的皇嗣流产，难道不应该是报应吗？太子都活不下去了，他区区一个不清不楚的私生子，又哪来的资格苟活于世？”
她的语速十分缓慢，也听不出什么锋芒。
可云昔偏偏从中感受到了报复的意味。
“皇后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云昔紧盯着她，道。
“所有人都知道不少。”
沈明遥不动声色的笑，迎上他的目光，连眼睛都是在笑的，“包括军师大人也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但苍天饶过谁？”
她的笑容璀璨，却没有丝毫温度。
云昔沉默了。
沈明遥不好对付，这个女人胆大心细，让他都感觉到了势均力敌。
难怪北陵承总是把她和皇后比。
他下意识的拿指节敲打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半晌，才道，“虽说苍天有眼，但眼下大局已定，你又能改变多少？”
沈明遥立即道，“当年也是大局已定，可皇后却改变了天下。”
云昔抬眼看她时，发现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深沉，像是两个漩涡。
她缓缓道，“如今，皇后死了。”
云昔突然从她身上感觉到了那种，唯有在离王身上才感觉过的那种压抑和可怕的气息。
他半晌才回神，道，“你在利用离王。”
“没有。”沈明遥摇头，垂眸看向了茶水。
利用吗？
顿了顿，她道，“我不喜欢这两个字。”
云昔一愣，又听她道，“如果今日是离王叫你来的，那你可以捎给他一句话。
就说，我沈明遥做事，从来讲究问心无愧。
是我有求于他。”
沈明遥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和离王之间的关系。
为了营救南宫霰，她靠近了他。
靠近之后呢？
也许，她自己也将无法脱身……
她终究，已经欠了他的。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沈二小姐都说到这程度了，本公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此，那本公子先行告辞。”云昔起身来，微微拱手。
沈明遥回了礼，送他出去。
让她意外的是，楚璇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外等着。
云昔离开的时候，楚璇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黏在了他脸上。
这就让沈明遥有些好奇了。
等云昔离开之后，她忍不住上前问道，“娘，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他看上去有些眼熟。”楚璇微微皱着眉，“可我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么个人了。”
沈明遥一愣，“这云昔公子不过二十岁左右，又常年蜗居在离王府很少出来，娘又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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