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遥心下一紧，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把问题抛了回去，“王爷认为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北陵承细长的眸眯了眯，薄唇轻启，笃定道，“你不是沈明遥。”
沈明遥心头咯噔一下，强行稳住心神，“也许吧。那这个忙……王爷是帮还是不帮？”
顿了顿，又道，“我说过，会让王爷觉得值得的。”
“是么？”
北陵承笑了一声，指腹摩挲过她的唇，“你能给本王什么？”
他好似在问沈明遥，又像是在问自己。
沈明遥便明白，北陵承之前帮她，只是出于一时好奇，甚至可以说是玩心太重。
那接下来想要他继续出手，她恐怕得拿出一些让他心动的东西。
她想了想，说了一个名字，“古茂。”
北陵承瞳孔猛地一缩，“你认识他？”
门口，北笙也面色一变，定定的盯住了沈明遥的后背。
沈明遥清晰的感觉到了主仆两人的情绪变化，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古茂，景陵候养子，父母不详，对外称自己乃朝廷罪臣之后，并隐约透露出对南宫擎的不满。
鸿安十六年，他随军南下，跟随王爷征战，唯王爷马首是瞻，借此立下军功。
而鸿安十九年，他称养母病重回京探望，而此时，正是先帝重病之时。他来没几天，先帝驾崩。
鸿安二十年，南军三名大将倒向南宫擎，成了南宫擎的开国功臣……”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北陵承深深蹙眉，打断了她。
沈明遥这一番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气息。
也许，这件事情背后另有隐情。
沈明遥道，“我只想说，鸿安十九年，景陵候夫人并未生病，只是她深居闺中，别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所以不觉得古茂此举异常。
古茂也并非父母不详，他的父亲曾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御医，母亲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丫鬟。
景陵候收养他，也并非机缘巧合。
鸿安十六年他随王爷南征，是别人下的一步棋。”
“……”北笙直接进屋关门了。
这么大一件事情，要是隔墙有耳……
北陵承那张温润俊美的脸，轮廓逐渐变得冷硬，细长的狐眼微微眯了起来。
沈明遥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她缓缓起身来，站在他面前，“这背后种种，王爷只要稍微一查便知道了。先帝之死，和这个古茂究竟有多少关联……”
北笙倒抽一口凉气，“先帝重病，当时的御医说至少还可以活两三年，可就在古茂回京那个节骨眼儿上驾崩了！”
北陵承扫了他一眼，眸光冷的吓人。
沈明遥几乎被他身上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唇色微微发白。
这才是离王震怒的样子。
“这件事情本王会核实，南宫霰的消息，本王会尽快给你。宫里那边已经在查了……”他的嗓音冷如寒铁，绯色的眸好似冰封了一般。
沈明遥微微躬身，“多谢王爷。”
北陵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道，“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你我三天之约。回去之后不要乱走。”
“好。”沈明遥转身离开。
到了院门外，这才长呼一口气，恍然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濡湿。
北越离王邪魅张狂横行无忌，靠的可不是之前那傲娇求哄的模样，而是此时此刻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压迫力。
这样的北陵承，沈明遥也不敢正面碰撞。
出了王府大门，她站在台阶上扫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皇宫那边一片缟素，悲伤的气息几乎弥漫了整个陵城。
皇后暴毙举国皆哀，唯有沈明遥觉得这一切讽刺至极。
她盯着那皇宫，越看越坚定的认为，即便是与虎谋皮，她也应该和北陵承合作了。
……
“王爷，沈二小姐今天这些话……”
沈明遥走后，北笙小心翼翼的看向北陵承，“您……相信吗？”
“叫人去查景陵候府和古茂当年回京的真正原因。”北陵承半眯着眼睛，嗓音冰寒似铁，“另外，通知云妃探查南宫霰的下落，还有本王要见当年给父皇诊病的王太医。”
“好，属下这就去办。”北笙正色，肃然离去。
北陵承眯眼看向窗外，“沈明遥啊沈明遥，你……到底是谁？”
“王爷因何事叹息？”
此时，前方竹林之间，走来一慵懒男子，身着白衣，长发只以一条锦带随意绑着，眉眼之间似有薄雾涌动，让他整个人平添几分神秘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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