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盯着他，“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嗯。”
朝歌傻愣愣的四下翻找着男人的手指头，然后勾住，痴痴一笑，“那……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敢告诉别人你就死定了！”
“好。”
朝歌爬起来，双将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像极了她和那位总是护在她身前的少年说悄悄话一样。
“大魔王没在的时候，我偷偷买了避孕药吃呐……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有还有孩子，不会有的，一定不会有的……你说对不对？”
她笑的开心，却不知道男人的眼神倏然变冷。他的心却犹如跌到冰冷的湖底，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最终又恢复平静。
他想一次性知道，她究竟还做了哪些瞒着他不怕死的事情。
男人神态漠然，声音平静到让人听不出喜怒，“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来自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侥是她醉了都感到心惊不已，磕巴道，“看……看电视剧算不算？”
“什么电视剧？”
“紧张的，刺激的，乡村爱情的那种。象牙山……赵四，刘能……哈哈哈……”朝歌已经陷入忘我的境界，笑声跟公鸡打鸣一样。
穆江野眯起眼眸，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笑声渐渐停下，随后在车里很长一段时间，朝歌都安静的把头贴在他的复部，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让穆江野不禁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是一俱没有灵魂的躯壳。安静的有些诡秘。
直到他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打湿了他复部的衣服。
他抬手抹了一把朝歌的脸，全是热泪。她在哭。
近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令她无法抑制的难过。
穆江野心神一怔。她默不作声的崩溃，他的心，都被她给哭乱了。
他蹙眉，“别哭了。”她背着他做让他生气的事，他都还没惩罚她。他甚至都没骂过她，也没打过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哭。
哭的他心烦意乱。哭的他也跟着心揪在了一团。
反观朝歌，眼底的泪再次汹涌而下。随后，开始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我就是要哭！”
男人的手指刮过朝歌，眼角的泪痕，“那告诉我，你在哭什么？”
朝歌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那纯净的眸子如同星子般璀璨，几乎照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我就是不明白，怎么别人的世界都那么明亮欢快，而我的世界却永远都是黑暗无光望不到远方？可能你都不信，我的出生都是错误的，我已经尽力在找出路了，我很努力很努力了。真的。你说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在地面，我被蛇追，被野猪追，被黑熊野豹追，我就爬到树上，被鸟啄被虫咬，我又跳进水里，可是鳄鱼又追我，它们都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吃我的肉，吸我的血。我是生来就该死还是怎样？”
“当我习惯了那狗一样搏命的黑暗日子，天天跟着野狼出去厮杀动物和别的比我体型大好几倍的动物抢夺食物，常常被咬被利爪挠的没一块儿好地，可是抢来的那肉一点也不好吃。血一点也不好喝。又臭又腥。我不想吃不想喝，可是我才一天不吃就浑身无力走不动路。”
“我逃，我想出去，可是林子好大。从白天，走到天黑，好多好多的岔路。我一条一条的试，一条一条的走，以为总有一条路可以走出那片林子。”
此时此刻的安然脆弱到一根鸿毛就能将她压垮。越往后说，眼泪掉的更凶了。“一年四季都是漫山遍野的白雾，让我常常从正路滚落山洞，从山洞爬出来又走到了悬崖。你知道吗，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我走出去。”
“后来，有人来把我带出去了。我高兴坏了，一整夜都睡不着觉。我一兴奋我就会打齁，我想说话。想和他们一样正常说话，常常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吃肉，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他们都还是怕我。刻意孤立我，我哪儿错了？告诉我，我到底哪儿错了？”
男人将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眼神中闪烁着自己都不熟悉的怜爱，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没错。错的是抛弃你的人。”
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瞳孔映出的小小的自己。朝歌怔了怔，接着说道。
“我努力了，努力说话，努力装笑，努力做到平易近人，踢我的头，用石头砸我，用棍子打我，我都忍着没还手，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我凶恶，还是不满意，没人告诉我我究竟哪儿错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改。”
“又有人出来把我带走了。她不打我，也不骂我，耐心的教我说话，给我钱，让我上学，告诉我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可是好难。好多我都无法做到，我怕她放弃我，抛弃我，于是我拼命的学，拼命的讨好，就怕她会赶我走。因为我不知道离开她我要去哪儿。我尽心尽力服侍着她，真心将她拿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我以为，我的一辈子就那样了。挺好的。”
“我对生活充满向往，生活却对我虽远必诛。到头来，这一切我以为恩重如山的母女情分，不过是居心叵测的早有预谋。我在她的眼里存在的意义不过是替她承受对丈夫的愧疚，成全她贤妻良母的好口碑。帮她生孩子用的工具。你说，我哪儿错了？”
她此刻的无助让穆江野竟有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就像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
男人幽深的眼底划过一抹怜爱，试图抚平怀里正抽泣不止的人悲伤的情绪，“丫头，这一切都过去了。”
朝歌下意识的控诉，“哪儿过去了？老天爷怎么可能会让我过去？于是我又逃，可是结果呢？我又被大魔王带走了！过不去的！”
穆江野意味不明的问了句，“那……大魔王他，对你不好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