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记得那晚的场景,昏暗的夜色中,像萤火虫般的绿光闪烁,这是狼的眼睛在闪着凶恶的光芒。

    那些狼也不靠近我们,他们就像是在打探,一群群地慢慢聚拢,尤其是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显示出一种极其贪婪的欲望,我越看那些眼神,越发觉得害怕,那种恐惧由头顶开始,像是过电一样传遍了自己的全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毛都树立起来了。

    “井,井源我们该怎么办啊?”我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虚弱地不行的井源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苹果,别怕,你记得我说过的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护你周全的,你听我的,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跑。”

    井源的话一下把我从紧张害怕中拉了回来,现在压根就不是我应该紧张的时候,这么一想,我就立马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并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动物再凶险,能有人心凶险吗?都从真正的豺狼虎豹的口中逃出来了,还怕这些没脑子的畜生不成。

    我把井源护在了我的身后,无比冷静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昨晚才买的打火机,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废叶子,毫不犹豫地点燃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听村口的老人说过所有的动物都怕火,所以一般会有不少的人在面对动物的时候,都会用火去攻击他们。

    我不知道狼是否也怕火,可是试试总比不试地好,当我燃起了那些干枯的废叶子时,火光一下就蹿了出来,而那些狼都明显地停止了脚步。

    井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现象,有些不敢相信地咳了几声,问我他们怕火?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思量着应该是这样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叶子也燃地差不多了,在我的手感受到灼人的温度的时候,我赶紧把那些叶子扔在了地上,很快火光就熄灭了,而火光一熄灭,那些狼站在原地等了几秒之后,就又慢慢朝我们靠近着。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收起了自己的小心翼翼,开始把身边的废叶都堆积在了一起,井源虽然行动不便,身体也挺虚弱的,也在帮着我把废叶都堆在一起。

    好在现在是夏天,这些地上的废叶子都十分干燥,我看叶子堆得差不多之后,赶紧打燃了火,那些叶子一下就蹿出了特别高的火花。

    火光映照着狼的瞳孔,把他们的身子染成了红色的,开始那些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那堆叶子开始燃烧的时候,四周的叶子也被引燃了,立马火势就蔓延开了,随着火越来越大,那些狼也怯怯地往后退着,最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狼的嚎叫,那一阵嚎叫像是一个命令一样,一发出来之后,那些狼就陆陆续续地往后跑着,很快就撤光了。

    看着狼群撤了之后,我也扶起了井源,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火势说不定一会就蔓延过来了。

    井源也很配合我,随着我拖着他,慢慢在山间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渡过今晚。

    找了很久,我看到了一个山洞,我先把井源放在了洞口,自己进去摸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然后就带着井源进去了,这个地方虽然很简陋,但是中间穿插了一条小溪,虽然不知道水质怎么样,但看起来挺干净的。

    我捧了一点给井源喝了点,晚上的山间显得有些冷,我怕井源冻着,又去捡了一些枯柴和废叶子把火升了起来。

    火慢慢升起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不是太冷,而反观一边的井源,他正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特别冷的模样,我走近一看,他正在发抖,我又去山间捡了一些木柴,把火地更大了,可是井源看起来依旧很冷。

    而且这个时候,他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额头烫地不行,爬在那里一直在口中呢喃着说冷,偶尔还会夹杂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地不行,但是这里压根找不到其他御寒的东西,最后想想我只能紧紧抱住了井源,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暖和他。

    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整整抱了一夜,到后半夜的时候,他的情况才算是好转了一些,额头不算滚烫,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我醒来的时候,井源正睁着眼睛注视着我,而我们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就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的样子。

    我的脸一下羞红地不行,松开了他,但是我刚刚一松开他,他就立马伸手拥住了我,我想要挣开他,可是又怕一用力他的伤口又裂了,所以只能喊着让他松手。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连他死了,你也不能接受我?”井源坚持着不松手,声音依旧微弱地不行,就像是蚊子飞舞时挥动翅膀的声音一样。

    井源的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不忍心刺激他,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听着山间的虫鸣鸟叫,四周突然静谧地不像话,我觉得又累又饿,压根就不想再动。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不想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

    我出去找了一些野果子之类的东西回来跟井源两个人分着吃了,井源身子很虚,虽然强咽下了那些果子,但我还是能听到他的肚子在叫,脸色也变得特别差,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也怕他撑不过去。

    思来想去,我让井源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带着井源去个有人烟的地方呆一呆,再想办法联系阿邱他们,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阿邱跟酸奶他们的状况,倒是觉得蹊跷,为什么那些人会突然出现?

    我心里有着隐约的怀疑,但又立马把这个想法给抛开了,想着应该是我们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毕竟这几天他们三个都在往外跑,被人盯上很正常。

    好在我挺幸运的,在山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砍柴的大叔,大叔四十来岁,一看着我衣衫褴褛,还不等我开口,就上前来问着我怎么了?

    大叔是好心肠的人,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黝黑,牙齿却因为抽烟变得微黄,但是说话特别地爽朗,一听我说有人受伤了,就急忙跟着我去了山洞,把井源给背下了自己的住处

    大叔在山间有一个茅草屋,长年在这里生活,家里晾晒了不少的草药,当即就给井源换了药,然后又交给我一些自己打猎打来的野兔子之类的,让我烧了汤给井源喝。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大叔昨晚就注意到我们了,昨晚狼群嚎叫,动静挺大的,他就知道出事了,后来又看到山间燃火,就知道我们想到办法了。

    不过今早他还是上山了,就是预测到山上肯定有人落难了,想上去看一眼,找了大半天才遇见我。

    我听了之后一个劲跟他道谢,说实话如果我今天没有遇见这个大叔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跟井源还能熬过多久。

    大叔听了之后,把手中的烟袋往地上磕了磕,笑着跟我说,“我是一个人在这住地太久了,好不容易遇见两个人,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好好做顿饭给我吃吧。”

    我当然欣喜答应了,在大叔的照料下,井源的身子也慢慢恢复了,只是行动还不便,我惦记着山下的情况,还有酸奶她们的安危,提出要进城看看。

    开始井源不让我去,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去。

    “得了吧,就你那个样子,去啥去啊,你这要是下山了,我还要照顾你,说不定还暴露了。”我边说这话,还边干练地把自己的头发给挽了起来。

    井源对我这么跟他说话有些惊奇,突然就笑了,我一见他笑就挺奇怪的,问他笑啥呢?

    “苹果,你变了,不再是以前躲在我怀里的那个小女生了。”井源坐在床边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冲他笑笑,“井源,人都是会变的,这一年我经历太多了。”

    井源收起了笑容,凝视着我,好半天才开口问到,“你过得不容易吧,没有人会突然改变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收拾了下,就按照大叔给的地址下山了,有些东西是不该明说的,我们在学着长大,而长大不是空口说说而已,更应该是行动的一种付诸。

    山路挺难的,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来的时候一阵瞎走,下去的时候,尽管大叔给我说了路线,但我还是绕了挺久,才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找到了一条公路。

    找到公路之后,我开始在路边拦车,我很清楚自己要是靠走的话,走到明后天都回不去。

    最后我拦了一辆拉猪的拖拉车,车主好心,答应搭我一截,但是也只有让我坐后面跟猪挤一挤。

    我一听,二话没说就上去了,我还担心万一进城有关卡,人家认出我怎么办,我这样跟猪呆在一起,估计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我就窝在了后边,跟猪一起进城了,好在一切顺利,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