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当我在天旋地转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时，整个身心才算放松了下来，心理上的放松让我瞬间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d$】
我狂奔的向卫生间而去，虚浮的脚步差点让我摔倒在地。
我趴在马桶前控制不住的呕吐着，食物残渣带着浓烈刺鼻的酒精味道，不断的刺挠着我的嗓子眼，让我完全控制不住吐得更加厉害。
不知道吐了多久，一直吐到我发出呃……呃……的声音吐无可吐的时候，我擦擦因为呕吐憋出来的眼泪。
刚擦完眼泪胃里一阵痉挛，喉结滚动之间又让我不由自主的趴在马桶旁干呕了几声。
我在马桶旁蹲下身子，用手拖住疼的快要炸开的头，晕眩感如浪潮一般一波波的冲击着我的脑袋。
恍惚之中，感觉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昨晚的时候，姜雪也是在这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她是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我是自我灵魂的堕落。
我闭上眼睛，晕眩的脑袋并不能让我停止思考，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忽然想到了之前去赵晓琪家里的时候，她向我说过的一句话。
聪明的人看得懂，精明的人看得准，高明的人看得远。而我在赵晓琪的眼里只是个糊涂的人。
但是我感觉活得糊涂的人是容易幸福的，至少跟那些精明和高明的人相比，我应该是比他们少了很多烦恼，但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那种幸福，而烦恼还是挤满了我的心房。
感觉吐的胆汁都快流出来，我慢慢的站起身，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我扶着墙和门框我走出来打开了外间洗漱面盆的水龙头。
捧起冰冷的水不断簌口，可惜嘴里边的苦涩味道还是没有完全散去，洗了把脸精神好了一些，我擦了擦脸把毛巾随意扔在了身旁洗衣机的盖子上，摇晃着来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口喘息着，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又接了个很爽的大单子，钱在这些人面前仿佛就是游戏，而他们唯一要挑选的，就是一个适合陪他们玩游戏的人。
国家的约束在那小部分的眼里只是个摆设，或者是约束无能力的人。二百万的贷款在酒桌上就这么确定下来，真是有种莫名的讽刺。
酒桌之上，我就向一个懵懂谨慎而又无比谦卑的傻小子，除了不断地喝酒喝奉承之外，还要适时的表达我无知的惊讶来满足那两个老家伙心理上的优越感。
也许在那个时候，两个在心理想着，看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x小子，还真是好运气，能够聆听他们的教诲。
酒是个好东西，能把圣人变成魔鬼，也能把魔鬼表现出它天使的一面。
当我在酒桌上听到他们的闲聊，有些我听着都毛骨悚然的事情，甚至于一些践踏道德与法律的事情在他们嘴里轻松平常的说出来，我的信念也在一点点的崩塌破灭。
像这种老家伙，有很多吗？他们这种位置上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为此我陷入了迷茫。
好吧，我一个底层的屁民，这些东西不是所能操心去管的。
我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头向后仰在上边，一只手伸进兜里开始摸索着。我把烟摸了出来，不是我最常抽的利群，是我特意买的上百块一包的烟。只不过这烟抽起来还是不如我十三块钱的利群好抽。
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恍惚的视线让我快要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老李，一会儿喝完了去哪玩玩？”
“你还行吗？你这年纪可比我小不了多少啊，真羡慕小张这样的年纪，哎，可惜了，咱们明天差不多是一批退下来吧？那边找你谈话了没？”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提前约谈是肯定的，趁着咱们还在位置上要抓紧时间了。今年年底就要放权，明年就正式退下来，哎，你还别说，真有些舍不得。”
“这不是废话，习惯了这种地位带来的感觉，谁舍得离开啊，可惜没办法啊，咱们必须要有思想觉悟嘛，组织的安排就要服从。先别说废话，说说一会儿去哪乐呵乐呵。”
“嗯……外边的都玩腻了，现在喝的有点晕乎，估计玩也玩不痛快。要不，咱们俩一起去小静那？反正咱们俩都去过，只不过没一起去过，要不试试？”
“哈哈，你这老大不小的花样还真多。不过话说回来啊，小静这个姑娘还是很不错的，那滋味……哎，真有些想她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嘛，不然等真不行了想玩什么也玩不了。小静比外边的女人有味道，关键是前边后边都行，咱们俩到时候试试刺激点的……”
“要不喊上小张一起？”
“……”
“嗯，也行，年轻人这酒量要多练练了，你不去可真是少了份刺激了，毕竟那可是你的老同学，想想可就够兴奋的。”
“行啦，先别说这了，小张喝多了不行，咱们俩走起。”
“走就走啊，我还怕了你？”
……
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了最后分别时的对话，逗得我忍不住的笑起来，因为之前呕吐让我的笑声显得如此沙哑难听，像是黑暗中扭曲的灵魂在嚎叫。
控制不住的笑声，也让泪水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笑声中，心中的那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无处发泄心中的那份压抑，我对着身前的茶几砰砰的用脚狠踹了起来。
不知道踹了多少脚，听着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的谩骂，我站起身来，早已经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了可以发泄的东西，两手握住茶几冰冷的玻璃边，用尽全力的向远处掀起，巨大的碎裂声传来。
站立不稳的我蹲坐在了沙发上，模糊的视线看着满地的碎裂玻璃，看起来是如此的晶莹剔透，漂亮的令人惋惜，眼前的场景配上外边不断咒骂的声音，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诡异而美丽。
何必要自己经过天堂再掉到地狱，一切的事物都披着天使的面具，做着不如恶魔的事情，这就是现实。
在我狂笑着的同时，晕眩无比的脑袋里突然有种带上一根烟去浪迹天涯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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