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要是果真那么好,”楼茵茵浅笑着迎上左春秋冰冷狠厉的目光道,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我当初也不会只拿了二十万就走人了。”
女人用了整整五年才学会了,不屈服。
“你!”
“二十万我一定会也还你的,”楼茵茵的嘴角挂着一起浅浅的笑容,“但是左老先生,还请您老也务必自重。”
楼茵茵说完,转身就要开门下车。
“你用什么还?”左春秋一时气不过,心里吃惊不知道这个黄毛丫头是哪里来的勇气,“你是想攀高枝吗?还让我们家司冥替你还?”
“是,我是曾经跟左司冥在一起过!”楼茵茵准备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可是左先生,现在我为我曾经做下的那个决定,后悔!”
“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左春秋怒不可遏,已经没有了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该有的风范。
“会的!”楼茵茵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左春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楼茵茵已经气冲冲地下了车。
一个人坐在边走边停的公交车上,女人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现在已经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对于过去的事情她已经放下的差不多了,可是当不堪的过往被人这样不留情面的剥开的时候,还是像扯着她的皮肉一样让她疼得浑身打颤。
而她的心里清楚,之所以会这样痛苦,是因为自己曾经真的做错了。错误的决定,能够摧毁任何一个拥有原则和强大内心的人。
可是如果再给楼茵茵一次机会,女人知道自己面对重病缠身的父亲,她还是会选择收下那二十万。
收下那困扰了她后来很多个日子的包袱。
临进家门的时候,楼茵茵擦干了眼泪,在跟楼夫人肆意舒适的谈笑声里,仿佛刚才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女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思索着现在没有了父亲的病情作为负担,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还清左家这笔钱。
二十万啊!
月薪六千的楼茵茵,即便是除去母亲的医药费,房租和两个人的伙食费之外什么也不花,每个月也只能攒下来不到两千块钱。
这样计算着,她至少还需要十年去还清这笔欠款。
整整十年啊!眼泪再次悄无声息的从女人的耳边滑落,难道这座良心上的大山,还早再压迫自己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吗?
接到左司冥电话的时候,恰巧是楼茵茵快要睡着的时候。
看到屏幕上跳动地那梦魇般的三个字,楼茵茵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变得睡意全无。
这么久了,左司冥很少再打电话给她。也许是为了避嫌,也许是害怕楚雪莹吃醋,楼茵茵想着,把手机屏幕朝下扣了去。
手机铃声依然在不停地吵着楼茵茵的耳朵,女人地眉头紧皱。
左司冥已经那么久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又是在这样的深夜,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事情?
“过来接我。”
接通了电话,楼茵茵还没有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略带清冷的感觉的有些含糊的男声。
“什么?”
“我醉了,现在一个人在竹林,你,过来接我。”
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楼茵茵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拎起自己的大衣就想往外走。
“你是想攀高枝吗?你是想让左司冥来给你还债?”
“离他远一点!”
刚才左春秋的话在女人的耳朵旁突然炸裂,楼茵茵刚刚拎起了大衣,又放下了。
天气转冷,楼茵茵不再犹豫,立即就拨通了高千博的电话……
左司冥在宾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男人绕着宾馆的四周看了一眼,却只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腰带。
“醒了?”西装革履的高千博,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便从卧室外面从容地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左司冥的眉头紧皱,眉峰出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冰冷。
“昨天你喝醉了。”高千博答非所问,“太晚了,我就在这里开了房间。”
左司冥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心一直被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占据着,可是为什么,这种感觉的背后,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辛酸。
“你昨天没对老子做什么吧?”左司冥佯装不在意,可是回答高千博的问题时已经是几十秒之后的事情了,“大半夜的你去接老子,还带老子来开房!”
三言两语的玩笑话,两个男人默契地笑了。
“不过司冥,这还是从美国回来之后我们两个兄弟第一次住在一起呢!”高千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却把兄弟两个字强调地特别重。
左司冥没有说话,深邃的黑眸只是飘忽地看着高千博,等着他说完嘴里的话。
“也是,回国之后你就有了雪莹那么漂亮的未婚妻,别人也没有机会啊!”高千博别有深意地道,希望自己屡次向这个兄弟示好,他不要不领情才是。
“别人是没有机会,”左司冥笑出了声,似乎胸怀中的爽朗在喉咙里滚动,“有机会的都是自己人,是我的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边转动着手腕上那条昨晚没有来得及取下的金表,一边想着自己搂着女人睡觉时,女人给自己的安心的感觉,觉得心中有滚滚怒意。
女人,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驱车离开的时候,高千博的心里舒坦不到哪里去。他太了解左司冥了,这个看似洒脱的男人,却从来都不是一个洒脱的主。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就一定会追寻到底,绝不放手。
可是高千博也不是愿赌服输的主,从小到大,他向来都不愿意认输。学业上是,感情上更是。他认定自己有一天会取代高千丽,取代父亲,甚至取代左春秋在A城的地位。想到昨天晚上女人在接到左司冥的电话时,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打给自己,他的心里又多了一分欣慰。
高千博把加速踏板踏到了底:谁说感情抢不走的,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不行。
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酒店里的沙发上的左司冥,神态有些恍惚。男人刚才告诉高千博会让小黑过来接他,把高千博打发走了。
事实上,左司冥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曾经跟楼茵茵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到最后会沦落到拥有这样疏离的关系的地步。
昨夜我只是醉酒时想见你一面,果然有那么难吗?男人捏着高挺的鼻梁上的一小撮骨节,只觉得头疼欲裂。
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的楼茵茵心里忐忑不安。昨天自己告诉高千博去把左司冥接回来,也不知道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茵茵,你可来了!”
销售部热情的同事小周,刚一走进办公室的大门就拉着楼茵茵的胳膊道,“你知道吗?出大事了!”
楼茵茵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到公司的比较早,怎么就成了小周嘴里的措辞。女人懒得跟小周计较,“这次又是什么惊天大绯闻?”
虽然到部门没几天,但是小周的脾气楼茵茵再清楚不过了,向来大大咧咧口无遮拦。
“公司里最近都在说你脚踩两只船……”小周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看着楼茵茵说道,“茵茵,要不是看你人这么好,我可懒得在你面前说这么多。”
“你听谁说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一反她心里翻涌的内心,“以讹传讹罢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如果是跟高副总那么帅气有多金的人处了朋友,还有什么理由去踩别的船啊!”小周一脸花痴,“茵茵,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小周现在最好奇的就是楼茵茵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高千博那个中央空调收了的。
“小周,你别闹。”楼茵茵闹心得厉害,“外面说我……那些话,他们嘴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看来你果然没有踩到两只船不错了,”小周没有意会到楼茵茵心中的忧虑,“我就说嘛,哪有人这么幸运,能够踩到高副总这个大帅哥就已经是万福,又怎么能踩到更加多金的MH的少东家呢!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另外一只船是谁,那你肯定是没那个轻工水上漂的本事了!”
楼茵茵不再说话,MH的少东家,那就是左司冥无疑了。
只是公司里少有员工能够接触到像左司冥这样的集团大牛,自己平日里跟他见过面的次数又寥寥无几,这些谣言又会是谁传的,有什么居心呢?
“高副总!”
“高副总早!”
女人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就听到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齐刷刷的问好声,只是还有些人不知道楼茵茵的存在,或者是不把她看在眼里,对高千博说话时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娇媚和做作。
对于这些,楼茵茵选择一笑了之,甚至很多时候,她都懒得去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
“茵茵,来这么早?”
高千博跟大家回了声好,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楼茵茵的面前,“吃早餐了吗?”
男人的温柔之声惹得办公室里许多女同事的侧目,可是毕竟高千博才是这个小办公室里的的王者,大家心里有疑问也不好太明目张胆。
反倒是楼茵茵,越发觉得不自在了起来,现在正在脚踏两只船这种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这两个男人,不管跟谁走的太近,总归都让她感觉到不适。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