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没答话，而是对江寒霜道：“先吃东西，吃完再说。”
江寒霜也知道封疆的性子，于是快速低头吃饭，一口气喝掉面前的粥，重新抬头问他：“我吃好了，可以说了么？”
封疆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脸色逐渐肃冷下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萧雨桐死了。”
“你说什么？”
江寒霜脸上刷一下的就白了一层，盯着封疆问。
“今早，在富江下游的江面上有人发现了尸体。”封疆看着江寒霜的反应，不想说，但这是瞒不住的事情。
“她跟昨晚死的那个男人有关系吗？”江寒霜在昨晚就有了预感，萧雨桐也很有可能跟昨晚死了的那个男人差不多的下场。
“死者叫李斐，据和笙调查，应该就是江子冲的生父，至于跟萧雨桐有什么关系，不清楚。”封疆心里也有了猜测，这种谋杀并不怎么高明，比之前张云帆都不如。
江寒霜坐在椅子上，她耳边又响起昨晚萧雨桐在电话里嘶吼般的求救声，如果昨晚她能快点找到她，也许，萧雨桐就不用死，这让她有点难过。
不是因为她跟萧雨桐有多少感情，而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觉得无能为力，死亡的触角隐匿在暗处，随时随地吞噬掉一个生命，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预想结局。
不可控，最让人失控。
过了好一会，安静坐着的女人才以极其寒凉的语调发声：“江清雪可以杀张云帆嫁祸给我，也有杀他们的能力。”
死了的这两个人，虽然没有直接关系，可最获利的人是杨青青和江清雪。
封疆对女人出奇的冷静感到意外，顿了顿道：“那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是询问的语气，可听起来又像是已经做过决定了。
江寒霜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他依旧气定神闲，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这几句“新账旧账一起算”的意思，江清雪还能逃得了？
最后，她也没表态。
她抹不开面子低头对封疆说一句“你帮我”，这几天她对封疆的都是冷脸，现在要是求他，倒是显得自己有点低声下气了，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封疆道：“尸体在哪，毕竟我跟她也认识一场，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封疆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好，我陪你。”
江寒霜已经开始往客厅的方向迈了几步，见封疆跟了上来，转头对他道：“不用了，她的尸体在警察局的话，我自己就可以过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江寒霜都觉得跟封疆走得太近了。
男人当做没听到般的，继续走到她身边：“平时闹脾气就算了，这个时候别逞强。”
江寒霜：“……”
她也不是逞强，去警察局而已，还能遇上什么危险不成？
“我就是去警局而已，没有逞强，自己可以的。”面对着突然走进的男人，她面上保持着淡定，掩盖刚才心脏骤然加快的趋势，低头看了看腕表，继续说：“我开车过去，十一点之前就回来了。”
封疆本陪她一起过去，见她非要自己过去，警局离别墅也不是很远，就点头松口：“那好，我让人提前跟那边打招呼，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家吃午餐。”
江寒霜点头。
去警局，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江寒霜进去的时候，因为有封疆提前叫人交代过，所以很顺利就见到了萧雨桐的尸体。
萧雨桐整个人都白得跟纸的颜色一样，皮肤因为泡在水里而肿胀变形，身上一条长袖连衣裙似乎还没有干透，黏着几条墨绿色的水草叶子。
白色的裙子被胸口流出的刺目的血液染成一片红色，躺在那看着尤为触目惊心，她胸口还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跟心脏的位置有些偏离，大约是挣扎的时候，害她的人没有刺中要害，不过被推到富江里，终究没逃过这一劫。
江寒霜站在隔离一米的距离，脸上波澜不惊，没有太多悲伤，只是觉得心头有什么堵着，憋得难受。
是她不够坏？她即便再怎么样去报复江家的人，她也没想过要杀人，她们被逼急了，竟然要杀人。
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
江寒霜看着眼前躺着的萧雨桐，她也不过刚上三十出头，还有大把的光阴没有度过，她甚至都没有真正的爱上过一个人，没有好好的光明正大的生活过，现在就这么没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逐渐捏紧，变成了拳头，越握越紧。
这一次，该好好反击了。
开车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中午的车流量，她走出拥堵阶段，决定绕到走环城公路回别墅。
江寒霜在想事情，所以白色保时捷的车速并不快，本来路上车流不少，她没在意有什么不对劲，可逐渐往市中心外走，车辆变少，她才发觉，自己车后面一直都跟着一辆黑色宝马。
起初，她以为是封疆不放心，找人跟着她。
可她从后车镜里观察了一会，发觉这车并不怎么隐藏自己，而且车速时快时慢，大有冲上来直接撞上她的车的趋势。
江寒霜一有这种想法，就开始警惕起来，先是加快车速，然后观察后面尾随的车。
那黑色宝马果然也加快了车速，而且更加不遮掩的跟了上来，车距跟的很近。
江寒霜心头一凉，强行镇定在车载手机上拨通封疆的电话。
封疆这个点正1991跟夏和笙一起商讨昨天的事情，接到电话，是江寒霜，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你派人跟着我了吗？”那边男人一接通，江寒霜就开口着急的问。
封疆并没有派保镖跟着她，脸色一沉，问：“怎么了？你在哪？”
江寒霜排除了这种可能之后，语调更是肃冷：“我正在路上开车，可能被跟踪了！”
男人黑眸瞬间如沉入湖底般晦暗，快速而有条不紊的问：“你现在在哪条路上，身后跟的什么车？”
“在环城公路中断，后面是辆黑色宝马！”
封疆便接听电话，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你车上的gps定位系统，车不要停，我马上到！”
男人挂了电话，又对夏和笙吩咐：“和笙，去找个懂定位技术的兄弟，然后再叫几个身手好的，立即去楼下车库开车！”
“好！”
夏和笙在封疆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封疆一说，她马上点头，已经朝着包厢外走去。
楼下车库，封疆坐在副驾驶，夏和笙亲自开车，后车座上，一个人正捣鼓着电脑上的代码定位江寒霜的车，另外坐着的两个人面色冷凝。
夏和笙一路没有停歇，1991的地段不错，没有出现堵车的现象，很快走上了绕城高速。
环城公路最终会汇入绕城高速上，他们准备迎面截断。
技术很快找到了江寒霜车的位置，夏和笙对照路线，加快车速。
封疆又拨通江寒霜的电话。
江寒霜此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绕城公路上车少，导致那辆黑色宝马根本一点障碍都没有的跟了上来，而且是近距离跟车，她加速，那宝马也加速，根本甩不开。
封疆来电话的时候，江寒霜快速的按下车载上的接听，然后问：“你到哪了？”
她是有点慌了。
“砰——”
她刚说完这句，车身往前剧烈的被撞了一下，她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往前，惊恐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封疆听到那边的声响，手里的电话捏紧，拧着的眉心更紧，生怕电话那头突然挂断电话。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